痒过无痕

发布时间:2002-10-21 10:26:50 文章摘自:世纪宜兴网

  午夜,还睡不着。
  
  莫名烦乱。
  
  身边那人显然好梦。
  
  由妒生恨。推他:“我睡不着。”“唔。”
  
  摇他:“人家睡不着!”
  
  “嗯?你使劲睡就睡着了。”
  
  犹记当日甜言蜜语,信誓旦旦,曾经许诺即便你睡不着也一夜陪你说话,宠你如婴孩。不期望真能呵护若此,但求多分体贴关怀便好。
  
  婴孩无须面对家务面对醉汉面对臭袜子。婴孩可以以各种理由啼哭,在我则是无理取闹。
  
  每个女人内心都有个小公主般的自己,纯洁美丽,专职接受鲜花和额头上的亲吻。不过现实中你最好自己掐死她吧,除非你可以忍受头发蓬乱裙裾拖在泥浆里的公主。
  
  姐姐的女友婚龄三年,每每抱怨丈夫冷落,终于一晚薄施粉黛半嗔半嗲地要求他:“你今晚说什么也得对我说那三个字!”不料对方微微一笑:“贼婆娘。”尔后更解释:“你常常叫我死贼,那你不是我老婆吗?”我听后义愤填膺,对方竟然已习惯,边叹息生育后沦为带孩子的囚犯,边看表甜蜜地说得告辞了儿子快醒了。我一口气提不上来,“活该”两字呼之欲出。
  
  神啊,告诉我这世界真有爱情吗?太短暂是激情,真永恒不可能,我也只要50年不变就好。——可是,凭什么就是我能碰到?
  
  钱钟书杨绛伉俪历来为人称道,然我总觉得钱老言辞犀利,为文固然精彩,在一饮一啄的生活中,或者要画个问号。李银河能于王小波猝然辞世后第六天写悼文代其书跋,令我这庸碌小女人曾难以接受。
  
  或者,这才是真正聪慧的女人吧。坚韧、宽容,才能于无数艰难岁月中与所爱相濡以沫不离不弃。懂得不一味求全,懂得压抑悲痛继续爱人未竟工作,就象懂得终有一天他们能以另外的方式相聚。
  
  我放松了掐在公主脖子的双手,叹了口气,拍掉她裙子上的泥巴。我爬回我的床上乖乖躺下。
  
  生理学上告诉我们,快感的阈值介于痒和痛之间,男人可以忍痛,男人追求快感,但是对于痒,他们会有感觉吗?一念到此,我挠了挠熟睡那人的痒痒。果然没有反应。我突然一口咬在他臂上。他吃痛睁开疑惑的眼睛。我知道他的对白是:“一天到晚胡思乱想,当然睡不着了!”接下来是我的:“难道我想什么不重要吗?!”
  
  但是这次他开口:“还睡不着啊?要不……我们说说话?”“不是。……我突然想告诉你……我好爱你。”我听见劫后余生的公主回答。他睁大眼睛静静看着我,突然地掐住我的双肩,掐到骨头里去……然后一把把我揽到怀里,粗声说:“睡吧!”
  
  这次我真很快睡着了,梦里一个头发蓬乱白裙上留有污渍的小妞谄媚地笑着,她身后,是我暧昧不清柳暗花明的前路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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